轰!
天地再次突变。
周围百丈之地尽朝剑域中坍塌,激得双方人马衣发倒卷,脚下打滑。
有修为六品的草原部落武夫一时大意,竟被带得飘上空中,飞向剑域,全赖小单于伸手抓脚,这才扯回去。
剑域之中,万般天地之力尽拢剑下。
一剑刺出,剑芒如一轮耀眼太阳般射向苻甘。
所过之处,草木土石俱化齑粉。
苻甘恐惧至极,却深知遭到锁定,既躲不开,更不敢躲。
只因一躲就要分力,只会死得更快。
他狂吼着刺出双枪。
咔!
咔咔……
百炼精钢所铸的长枪寸寸碎裂,每碎裂一分,苻甘便身形剧颤。
不足半息,前枪不堪重负,彻底爆碎。
苻甘不顾倒射的碎片贯穿身体,后枪狂啸着跟进。
再碎。
寸寸碎裂,崩飞出后背,血花喷溅。
他须发皆张,脸上青筋暴突到极限,仿若便时会爆碎开来。
嘭!
剑芒爆散开来。
苻甘终是成功挡下,手持小半截残枪,口喷血雾的翻飞上空中,雾中带着内脏碎片。
“第三剑——断空!”
李琼声起。
手上长剑在震荡间引来浩然天地之力,斜斜斩去。
“诸兄救我……不……”
如同血人儿的苻甘在绝望尖叫中爆成一团血雾,仅剩一颗头颅滴溜溜的飞向远方。
斩断一切,万事皆空,是为断空!
断空斩爆苻甘,余势未消,形若半轮明月的掠向无尽高空。
所过之处,天空惊雷阵阵,久久不歇。
李琼挽剑向后,背负双手。
衣裳飘飞,一派睥睨众生之态。
实则,是在掩饰微颤的右手。
仅止三剑,差点抽空体内。
完整施展道境剑法,以如今的修为实在有些勉强。
扑的一声。
苻甘头颅挤落面前草地里。
三个小单于和部落精锐们集体打个哆嗦。
李琼傲然:“你们可还有人要阻止我走?”
“李先生……不,剑圣前辈请便。”
“恭送剑圣前辈。”
三个小单于率先低下高傲的脑袋。
四个部落子弟集体手按胸口的跟随,无一敢抬头直视。
虚除沁朵只是黯然一叹,再没半句言语。
李琼悠悠然往回走,随手抛去长剑。
谭曜躬身接住,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乌兰巴托城外山谷的三剑远不如眼前的震撼。
身为剑客,有幸亲眼目睹两回,已是百世修来的福气。
何况,这还是自家主公。
幸得生在此生,幸得入得主公门下。
就算现在立即要死,那也该含笑九泉,没有半丝遗憾!
李琼含笑看向邓明慧,后者依旧戴紧面具,难辨神色,但目光躲闪,心跳加快。
再看石婳。
生性要强的她也选择服软,送上甜丝丝的讨好笑容。
李琼哈哈大笑着抱起莫颜落,送上骡背,再翻身坐上去。
余者各自翻身上马,亦步亦趋的跟随。
此行,除了姜清晏父女,连新晋四品的几个近卫和谭家核心成员也到了。
寿安,如今由吕阿特独挑大梁。
没办法,这厮连人带兵器有八九百斤,骡子嫌弃不愿驮,其他马匹完全禁受不住长途跋涉,他只能被迫留下看家。
李琼放眼四顾,见阿狸神色落寞,不禁诧异:“你怎的了?”
阿狸苦笑:“公子,我现在连你一剑也挡不住。”
李琼莞尔:“傻瓜,你保护我那么久,现在轮到哥哥保护你了。”
阿狸侧头想想,豁然开朗,笑眯了眼。
众人很是羡慕。
论亲近程度,就算唐婉儿也不及阿狸。
李琼单手抱住怀里的小妮子,轻夹双腿:“走,去顺天府接人。”
“好,接人去。”
众人心知所指,轰然响应,豪情万丈。
一行蹄声雷动,沿着山间道路,直冲山梁。
跃过山梁后,李琼跳落地面,遥对东南方,双膝跪地的叩上三叩。
众人纷纷下马,或跪地或躬身的跟随。
太原西郊的方山南簏葬着六个冤魂,那当中有他的父母、妻子妹妹,以及一双年幼的儿女。
今天,是他们的八年祭!
……
傍晚时分。
一只雄鹰飞过万水千山,落向驻扎荒野的金帐外。
王庭近卫解下密信,呈入金帐。
帐内,大单于虚除正罡居中而坐,左右贤王分居两侧,正与数个小单于商议军机大事。
抵达此处的十天以来,匈奴王庭已与大晋、女真联军交战数场。
虚除正罡和虚除宏盛并未亲自下场,皆由右贤王虚除逸安率众出战。
双方都点到为止,以免发展成伪二品参战的终极大战。
密信打开,由虚除正罡率先御览。
在他呆滞过后,继续往下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