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毕竞鲜少有人经历了新婚之夜后高热不退的。聂清珏哑着嗓子冷冰冰地打断了张太医的思绪:“太子妃的身体状况如何?”
张太医瞬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答道:“太子妃的脉象虚浮,多是因宫寒引起的月事不调当以温经行滞数月,臣回去再细细写调养的方子,不过须得注意的是,这期间不宜有孕。”
听到某些敏感的字眼,聂清珏颇有些尴尬地:“知道了,退下吧。”聂清珏暂时没想过要同林挽碧发生什么,她年纪小,聂清珏怕吓到她。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静端皇后生养她时便是因为年纪小,落了些病根,生聂清萱时险些难产,直到现在都还带着病根。
至于将来,他想等林挽碧足够成熟,且做好准备,你情我愿地做那件事。即便他并未真的明白,到底什么是真的喜欢,他也选择对林挽碧珍而重之,那是他的妻子,是他的责任,他们之间还有许多未来。张太医走后,聂清珏强打起精神面见静端皇后。他刚站到正殿门口,听见皇后对林挽碧说:“挽碧,你可以给他一个家吗?”林挽碧听静端皇后讲了些许聂清珏小时候的事情,那样小的孩童和母亲分开的确过于残忍,她与娘亲是死别,而聂清珏同皇后是生离。因为这点感同身受,林挽碧原谅了聂清珏抱着她叫"娘亲”,也许那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她睡觉时喜欢裹着被子抱着枕头。即使皇后说她与聂清珏之家的关系很糟,人对于母亲的眷恋是发自本能的。动了那点恻隐之心,林挽碧认真向言辞恳切的皇后做出承诺:“皇后娘娘,挽碧定会费心经营往后和殿下的生活。”聂清珏闻言心情好了几分,走进正殿,吓得刚表完忠心的林挽碧行礼的仪态十分不端正。
“母后,儿臣与太子妃未能及时过来请安,还望责罚。”聂清珏面上却毫无内疚的神色,绷着眼皮,神色清冷。
“今日之事,也怨不得你们,以后你要爱惜太子妃,不能再像昨晚那般鲁莽行事了。”
聂清珏明明什么都没做,这已经是今日第三次被提醒了,他懒得辩解,应承下来。
“要是没有旁的事,儿臣记得,父皇快要下朝去您宫里了,儿臣同太子妃也有些事亟待处理。"聂清珏神思尚且清明,还记着不能让静端皇后在东宫待太久,免得有心人生事,到时引得宣景帝多疑。林挽碧见聂清珏说话之时,视线似乎有意无意从自己身上扫过,神情严肃,估计是要送走皇后,与自己秋后算账了。说不定还误以为她恶人先告状了,引得皇后指责。
静端皇后离开过后,忐忑不安的林挽碧跟在一言不发的聂清珏身后,支支吾吾地向她那面无表情的太子夫君道歉:“殿下,对不起,我错了。”聂清珏疑惑不解地盯了林挽碧好一会儿,问她:“错哪里了?”林挽碧早想好了措辞,她露出个乖巧的笑容:“是我抢被子害你染了风寒。”
聂清珏忆起昨夜有一阵他感觉很热,顺手解开了衣物,又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便是今晨的境况了。
“没怪你,下次给我留点。"聂清珏伸手揉了揉林挽碧的头发。林挽碧被此举弄得心痒,竟觉得聂清珏温柔了几分,还给了自己台阶下,她赶快转移了话题,“殿下,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处理?”“有,过来。”
林挽碧跟着聂清珏,结果再度回到了寝殿,她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不正经的事情,“我们这是要?”
“睡觉。"昨晚上没睡好,且两个人的身体都出了些状况,聂清珏认为最要紧的就是卧床休息。
聂清珏的答案果然没有让她失望,都病成这样了还是不放过自己,况且她还来了月事。林挽碧在心中暗骂聂清珏禽兽。但她还是想再争取一线生机,对聂清珏道:“殿下,太医说我现在的,不能……
憋红了脸颊,林挽碧才弱声弱气地将难以启齿的词吐出:“不能行周公之礼。”
聂清珏望着林挽碧胆怯又羞愧难当的表情,无可奈何地叹气,“想到哪里去了,正经的睡觉。”
林挽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暗自放下了悬着的心。可她望着那一床被子又犯了难,“只有一床被子,要是我又抢走了怎么办?”没等聂清珏说“我不睡这儿”,林挽碧飞快地扯下布置窗帷的红绳,颇有些兴奋地对聂清珏道:“殿下,要不你把我捆起来吧,这样我就不会乱动了。前一阵被绳索勒伤之处仍然有浅淡的红痕,与她洁白娇嫩的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加之她手上拿着的红绸带,看上去像一只被诱捕的小兔。聂清珏莫名烦躁,嗓子更干了,“手怎么弄的?”“不小心,没事了。"林挽碧下意识想将手腕藏进衣袖里,却被聂清珏捉住了。
聂清珏轻轻摩挲了一下,发现的确是愈合了,想到林挽碧肩上的伤,他眸光一滞,“以后不让你受伤了。”
林挽碧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由于这过分亲昵的举动,还是他说的那句话,令她脸红耳热,心心跳加速。同时她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委屈,如果无人过问,伤可能就悄无声息地愈合了,甚至她本人也不太在意。心跳动失控过后,随即变得酸软,林挽碧真的想快点睡了:“殿下,我们睡觉吧。”
“嗯,你乖,快去睡,我等会儿再来。"聂清珏又揉了揉林挽碧的头发,反正他现在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