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回娘家借钱,又将自己最后的家底翻出来,终于凑够了二十万两。
这凑钱的几个时辰里,鄢夫人恨极了丈夫。
她知道夫君有个小金库,那些外省官员进京给他送的那些银票,都藏在他的小金库了。
这次救儿子,他居然一文钱也不拿,气坏了她。
既然他不出钱,那就缩减那些妾室的用度,失去的钱都要从她们身上要回来。
要哄小妾开心,让他自己出钱去吧。
三月初一的下午,鄢家将凑足的银子送到怡春院去。
收钱的不是别人,正是秋菊。
这笔钱说是捐给修建长寿观的,与顺天府府尹陈晗无关。
送钱过去不到半个时辰,鄢兴家被送回来了。
鄢夫人哭天喊地,不断咒骂陈晗。
管家到书房汇报情况,说道:“这是少爷的供状原纸。”
“奴才亲眼看到陈晗将少爷的名字在名册上划掉。”
供状拿回来了,名字划掉了,一切都该好起来了。
鄢懋卿对管家说道:“你去安排马车,明日一早送兴家回老家,五年内不得回京。”
“是。”
鄢懋卿打开自己的小金库,从里面拿出二十万两银子。
别人家或许只需要出二十万两银子,但他需要比别人多出一倍。
皆是因为他有一个饕餮般的主子,这主子精明且爱财,若是送少了说不定自己的位置难保。
只要保住位置,千金散尽还复来。
鄢懋卿带着一脸悲愤去找小阁老。
这几日鄢懋卿的天空变了又变,可首辅家还是那么热闹,那么的繁华。
鄢懋卿捧着盒子跪在严世蕃跟前,哭道:“小阁老,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罗文龙接过鄢懋卿手中的盒子,送到小阁老跟前。
严世蕃打开查看,放在第一页是一千两的银票,他的食指在银票与盒子的缝隙插下去。
就这么一插,他就大概知道这银子的多少。
严世蕃很满意,“还算你有良心。”
“这些年没少赚啊,送了陈晗二十万两,又往这里送二十万两。”
鄢懋卿心想:小阁老果真什么都知道。
鄢懋卿颤抖一下说道:“小老儿即便倾家荡产也要请小阁老将他千刀万剐。”
严世蕃笑了,说道:“你放心,即便你不来,我也会将他弄下去。”
鄢懋卿家的事,他一直都有关注。
越看越发现陈晗这人了不得,不是他的手段了不得,而是他的运气了不得。
每一个关键时刻都比魏国公等人先一步,就好比春园偷尸体一事。
那仵作带人将一具尸体抬走,为什么就没人关注到呢?
守住后门的锦衣卫,怎么就不拦下来呢?
明明那具尸体已经被毁了容,仵作怎么就凭借痣与身形就判断出来呢?
这一切只能说陈晗很走运。
一个走运的人不能再出现在陛下跟前,一个既能走运又有实力的人,不能经常出现在陛下跟前。
这会分了他严家的宠。
严世蕃说道:“弄倒陈晗的事不急,现在弄容易引起陛下的不满。
我们需要用半年时间去设局,半年时间去搜集不利证据,然后一把将陈晗击倒,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鄢懋卿感动不已,“多谢大人。”
严世蕃拿起盒子,说道:“你先去将这几日堆积的事务处理掉。”
鄢懋卿对小阁老感恩戴德,感谢小阁老的信任。
……
……
魏国公交了二十五万两银子赎回了徐锦。
徐锦与朱翰墨是几人当中受伤最轻的,因而他能走着回家。
徐锦五体投地般跪拜在祖父跟前,而魏国公没有看他。
魏国公对着堂壁画反省自己,到底是他做错了什么,让这家族出了这样的不孝子。
“孙儿知错,请祖父原谅。”
世子对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不用父亲出手,他一脚踢出去。
“进去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咬死不承认,让你拿出先祖的骨气来。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