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近几日可能没休息好。
“前几天夜里往宿舍走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的树下看到了一个穿白皮夹克的青年,他的脸模糊不清。我只看到了他两三秒,然后他消失了。但我仍记得他对我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就像是我看到了他杀人的过程。”
“他对我笑的时候,我以为我的整个脊椎都被冻住了。”
“那会儿是夏天,但是我冻的发抖。”
“医生,我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
陈医生给我开了一张单子,上面的字也看不懂。只说让去某某科室,做一个精神分裂的测试。
不久我做完了测试,把结果拿去给了陈医生,他翻了几页说:
“你没病。但如果有这种情况出现的话,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年轻人这种现象可以理解,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我……”
“胡冰在不在……”
就这样我被赶了出去。
回到了宿舍,我拿出手机查询着去开发市的高铁票。因为再过几天就是我18岁生日了。
我还清晰记得曾经答应同村的几个玩伴“十八岁的时候去镇上吃强叔家的羊腿”。
到了日子,我坐着高铁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
出了火车站以后打车再走五里地就是我长大的地方——煤油村。
几公里外天空晴朗无比,但越往村子走去天空越灰暗,还刮着大风。空气也有些泛黄。
我回家把东西放下。刚想出去转转,就听到大喇叭里传来的一个惊人的消息——残夜老爷子死了!
听到这消息,我提着裤子飞奔,直向井边跑去。只见远处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围成了一个圆形,我艰难的钻进密集的人群,看到我童年的玩伴浏阳河抱着他爷爷的身体颤抖着——残夜他老了不少,头发也白了许多。比我离开前的一半白发相比,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个老人了。
他瘫在地上,像被晒了很久的牛皮。他头上的血干裂成了一道又一道沟渠似的印痕。血混合着泪水在他脸上开出了干瘪的红色花朵,眼窝里还有尚未干掉的泪水。那个时候他轻微的抖着嘴唇,轻声的说:
“快,快帮我看看我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走的很安详,至少看起来不痛苦……
我看着后背不断颤抖的浏阳河,心里也像被人捏了一把似的难受,便轻拍他的背。用我知道的有限的安慰人的几句话安慰着他。
“别伤心了,老爷子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我安慰他道。
“有什么好伤心的?死老头,一点钱都没留……”浏阳河垂下了头,小声的说着。
其实我知道,他的心里并不好受。之前大嗓门的他今天声音意外的轻。然后我走了,没几步路就听到了啜泣声——我知道是他哭了。
等到大地变得一片橘红,河里的水变成了金色。他终于不哭了,还推了推我。我便识趣的扶起了他,还帮他把他爷爷的身体抬到了他家。
“明天什么时候埋?”我知道这句话有些不太礼貌,但他也没有细纠。
“明天中午吧,早上收拾一下……”
“你记得洗澡……”
“好。”我还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几丝疑惑在一片红光里往我家走去。
我家是个土房子,用城里人的话来说叫“破旧不堪”。我也不是很在乎,他们说去罢!真正的强者不屑于争端无妄的是非!
我躺在我家的炕上,又想起残夜爷爷活着的时候说的话:
“哪天我走遛,你们几个好好的。也不打架,好好活着。你们几个达妈也都不管你们了,也行不着人。就好好活着去……人最重要的就是还活着……”
“唉……”
我想不明白,老头手上的奇怪符号是什么?我抬的是老头的胳膊,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微微凸起的一块形状怪异的肉,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符号。
抬的时候,他的右胳膊明显的要比左胳膊轻。那感觉像是握住了一个纸壳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村里发生的最出名的关于“精灵”的事——我小的时候村里的猎户李叔有次猎了一只怀孕的母兔子。结果晚上就有人看到李叔猎来的兔子身形一变,成了像薄雾一样无法形容的东西——外形像人一样,不过几秒就完全消失不见。
那会李叔还以为是他夜里偷了猎来的兔子,两人就吵了一架。后一天的白天,有人去找李叔商量事儿,便发现李叔死在了他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