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谢家古寨
“这么说,是夜钓晨归的人发现,才把歪嘴捞上来的?"姜韫丢出一对对子,毕有方立马凑了上去翻牌。
“可不是?回去后就烧了好一场,醒来嘴也歪了,脑子也烧坏了就他养的那闺女,其实,是他弟的娃。“谢大姐端上来一叠酱肉,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起这家人,也是造孽啊!”
“他父母去世后,弟弟弟媳又不是个安生的,跟人吵起来,被人一刀捅得那肠子血呼啦擦的…”
“唉!"谢大姐重重叹了口气,“就留下个还在吃奶的娃娃,歪嘴儿呢平时就靠着烧烤店养着这孩子呢!”
“可这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能来,大伙一瞅这老板是个傻子,可不得使劲儿欺负人家?”
阿缚把烟卷塞进小青竹烟斗里,又用火柴点燃之后才递给姜韫。姜韫看都没看,把烟斗接过来后放在嘴里用力吸了一口,鼻腔里瞬间满是草药花雨冰雪凛冽的气息。
她抽得急,几口就没了。
“再卷一支!"她把抽空的烟斗又给了阿缚。阿缚皱了皱眉,见姜韫跟毕有方打牌玩得正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他只得又去塞了一卷烟叶进去。
“最后一支!"阿缚下了最后通牒。
姜韫总算抬眼了,她极轻地短笑一声,意味深长地接过烟斗,吸了一口后,吐出来的烟雾都喷洒在阿缚的脸上。
阿缚的目光变得幽深,白净圣洁的眉眼在烟雾里变得虚无。“老爷子,来一卷?"姜韫问。
谢老头歪在炕窗里头,嘴里也抽着旱烟,不过眼睛看的却是姜韫烟斗上的烟叶。
谢老头没拒绝,兀自下了炕,要自个去拿烟卷。阿缚索性把姜韫的背包提了过来,从里面抽出一卷给谢老头塞上。
“果然不错!"谢老头抽了一口,眯起眼,迷迷糊糊得说,“果然是好东西!阿缚闻言,把包里三分之二的烟卷都提了出来塞进谢大姐手里。谢大姐愣怔,磕磕巴巴道:“那啥,太多了“不多!"阿缚说。
谢大姐不敢收,下意识地扫了眼姜韫。
“收着吧,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姜韫叼着烟斗,垂着眼皮丢了副炸弹,让人一时间看不明白她的想法。
“您就安心收着吧,大姐!"毕有方见她抱着大捆烟叶,一副局促的模样就好笑。
“话说,二十多年前,岭南谢寻芳出手,的确已经把白毛风的事情解决了,只是后来发生的,都是人祸,对吧?"毕有方问。谢大姐把烟叶放在一旁:“可不是,我眼瞅着,八成是这么回事!”这局牌,毕有方输了,她没劲地丢了牌,冲着阿缚道:“小哑巴,给我也卷一副!”
阿缚面无表情,恍若未闻。
在姜韫烟斗里最后一丝星火熄灭时,他从姜韫嘴里毫不犹豫地抽走了烟斗,而后提起背包收了起来。
“呵!"毕有方来了气,小声嘀咕,“以前装哑巴,现在装聋!”姜韫警告似的扫了她一眼,毕有方撇撇嘴,不再吱声儿。过了一会儿,她又伸出手敲了敲桌面,问:“你咋知道歪嘴儿有个女儿?”姜韫掀起眼皮:“屋里不都挂着相框吗?”“有……有吗?”
姜韫哼笑一声:“还说别人装聋作哑,我看你自己就是个睁眼瞎!”毕有方:…
见毕有方一脸吃瘪的模样,谢寻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叮铃铃一一”
“叮铃铃一一”
就在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铃音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毕有方凑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串号码的归属地:“浙闽?”“这谁啊?”
谢寻山捏着手机发怔,像是没听见毕有方说的话。毕有方靠得更近了:“愣着干啥,前女友啊?”谢寻山沉默着摇摇头,按下了接听键。
“喂?“声音低沉肃重。
“是我,谢寻芳!”
谢寻山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有什么事儿?”电话那头也沉寂了片刻,才说:“爷爷……恐怕不行了!”“你,早点回来吧!”
“你说什么?"谢寻山瞬间直起了身子,捏着电话的五指指节泛起了白。“你再说一遍?”
“你再说一遍!"他说话的嗓门不由自主大了起来,声线透着细微的,不可捕捉的颤抖。
谢寻芳叹了口气:“是真的,阿山,大概,也就这两天的事了。”谢寻山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露出了与他平日大相径庭的神色,他问:“谢寻芳,你又想骗我?”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阿山…以前的事.……”
“嘟一一”
“嘟一一”
“嘟一一”
谢寻山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话,他不想听对方的辩解,哪怕这些辩解他已经听了许多年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开口说第一句话。谢寻山胸口在剧烈喘着气,脑子里的热血翻滚了一遭又一遭,烦躁郁闷恼怒怨恨各种情绪像是潮水涨潮时,铺天盖地地朝着他扑打过来。不行,他得立刻回寨子!
他抬起脸,这才察觉屋子里的人都以一种担忧的神情注视着他,他脸上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我……我有点事,可能得先回一趟谢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