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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张仪(1 / 2)

北风卷过魏都大梁的城垣,将张仪褪色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这个破落贵族的后裔站在市集角落,耳畔充斥着各国商旅的喧嚷。十七岁的少年攥紧怀中半卷《阴符》,目光扫过楚商腰间的玉璧、齐使车驾的旌旗,忽然明白这纷乱世道里,舌锋竟比刀剑更利。

鬼谷的晨雾还未散尽,青年张仪已在观星台上推演七国棋局。手指划过竹简上“纵横捭阖“四字,山间松涛恰在此时呼啸而过。师父曾说:“天下大势如激流,智者当为操舟人。“此刻他尚不知,自己将成为那个搅动战国风云的弄潮儿。

咸阳章台宫的青铜烛台将张仪的身影拉得老长,他展开羊皮地图,指尖顺着黄河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大王请看,合纵之势看似铁壁,实则各怀鬼胎。“话音未落,公孙衍拍案而起:“竖子安知兵戈之利?“张仪转身轻笑,腰间玉珏撞出清越声响:“犀首可知,樽俎之间亦可破百万雄师?“

郢都楚宫的编钟声中,张仪捧着盟书步步后退。楚怀王盯着他手中商於之地的印信,没看见这个魏国人嘴角转瞬即逝的冷笑。当六百里变成六里荒丘时,武关外的秦军铁骑已踏破丹阳,而张仪正站在崤函古道,看烽火染红半个天际。

渑池之会的玉连环在各国使节手中传递,当孟尝君投来挑衅目光,张仪忽然抽出佩剑。寒光闪过,玉屑纷飞中传来他清朗的笑声:“连环既解,诸君可还有异议?“五国旌旗在秋风中颓然垂落,而秦国的玄鸟旗正掠过函谷关的晨光。

暮年的张仪独坐云阳草堂,窗外细雨打湿了新刻的竹简。忽然轻笑出声,想起那日咸阳城外,秦王捧着相印追来三十里。如今棋盘上的杀招已化作《张子十策》,而天下这局棋,终究要有新的弈者了。

公元前329年的咸阳城飘着细雪,张仪踩着宫阶上的薄冰拾级而上。腰间玉珏与青铜剑鞘相击,在寂静的殿廊间敲出清冷的节奏。这个三十七岁的魏国士子深吸一口气,袖中密函还带着函谷关外的风霜。他知道,今日章台宫中的这场博弈,将决定中原大地未来二十年的气运。

“先生说要献破纵之策?“年轻的秦惠文王把玩着虎符,玄衣上的金线蟠螭在烛火中游动。阶下公孙衍冷笑出声,这位刚刚大破魏军的犀首将军,铠甲还带着河西之地的血腥气。

张仪不慌不忙展开羊皮地图,手指重重点在“宜阳“二字:“六国合纵看似铁板一块,实则韩忧魏惧,楚贪齐疑。我王只需遣一舌辩之士,许韩以商於,诱楚以汉中,不出三年,纵约自解!“

“纸上谈兵!“公孙衍霍然起身,剑柄上的红缨剧烈晃动,“昨日探马来报,魏武卒正在修鱼集结,先生莫非要让大秦将士的血,来浇灌你的纵横之术?“

“将军可知为何天下名剑皆出棠溪?“张仪突然转身,目光如电,“因为最利的锋刃,从来不是用来劈砍顽石。“他袖中滑出半截竹简,赫然是楚国春申君与齐国孟尝君的密信,“纵约长此刻正在临淄为三座城池扯破脸皮呢。“

秦王的瞳孔微微收缩。三个月前,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说客,带着二十车简牍穿过魏冉的封锁线。那些记载各国粮仓位置、将领癖好的密档,此刻正在偏殿散发着幽幽墨香。

云梦泽的雾气漫过楚宫飞檐时,张仪正在偏殿品尝新贡的君山银针。茶汤映出他眼底的讥诮——那位号称“中兴之主“的楚怀王,果然如密报所说,对商於六百里土地毫无抵抗力。

“只要大王与齐绝交,秦愿献商於之地。“张仪放下茶盏,玉璧相击的脆响惊醒了打瞌睡的令尹子兰。当楚使捧着齐王的断交书星夜兼程时,张仪却在武关外勒马回望。他想起出郢都那日,江面上飘着的屈原《橘颂》,突然觉得楚人的浪漫真是可爱的弱点。

五年后的渑池之会,孟尝君将玉连环砸在案上。这个刚在函谷关外耀武扬威的齐国公子,此刻笑得像只狐狸:“素闻张子智计无双,可能解此环?“

青铜灯树突然爆出灯花,张仪的佩剑已劈开玉环。在四起的惊呼声中,他拾起碎片轻笑:“田文啊田文,你可知当年苏秦佩六国相印时,最怕听到什么声音?“不等回答,他忽然击掌三下,帐外传来各国使节亲卫倒戈的喊杀声。

大梁城的暮色里,张仪望着信陵君府邸的飞檐,想起二十年前在此受辱的寒门少年。如今他执掌黑冰台,手中掌握着七国八百密探的生死。魏王不会想到,最宠爱的如姬夫人枕边的香囊里,藏着能调动河西驻军的虎符拓印。

“告诉燕王,只要他杀了太子平,秦国愿送还易水三城。“张仪在密函上按下朱印,忽然咳嗽起来。侍从要添炭火,却被他制止。炉中跳动的火焰,多像那年他在邯郸策反赵胜时烧毁的盟书。

咸阳城外的古道边,七十岁的张仪将相印交给接任的魏冉。秋风卷起他灰白的鬓发,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秦王赢驷捧着新的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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