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垂落在掌心。“那完了,所谓树倒猢狲散,如今安家一倒,朋党都急着改换门庭,陛下的想法怕是只能落空了。”
“也好。”
云侵月敲着手掌的扇骨一顿:“好什么?”谢清晏终于舍得从掌心半隐的玉佩上挪开眼,他懒懒掀起了眸:“你觉着,人在何时最容易犯错?”
云侵月若有所思:“以为自己离着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一一”谢清晏手掌覆过:“得意忘形时。”
“等等,”云侵月吸了口凉气,“你不会下一个瞄的,就是宋来…?”谢清晏支起眼。
云侵月却咬断了话头,闭上嘴巴,不肯说了。“不继续问了?"谢清晏道。
“不问!”
“为何。”
“贼船都上了,"云侵月咬牙,“与其让我知道前面多么惊涛骇浪的,还不如两眼一抹黑呢。”
谢清晏低声似笑了,他推开马车车窗,望着不远处被巡捕营兵士围着的偌大宅院的正门。
“就要到了。”
谢清晏眺着那座高门,眼神霜凉,“既放了安家一马,我也该亲自来送它一程。”
只是他话声未落,马车忽慢了下来。
“公子。”
车外响起董其伤压低的声音:“戚姑娘今日也来了。”车内兀地一寂。
谢清晏眼睫轻颤了下,清声自若:“她本是安家之女,来便来了。”董其伤迟疑了下,老实道:“她是从戚世隐的马车里,由他抱下来的。”谢清晏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