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同被抽去脊梁的巨兽,在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中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饮血营!锋矢阵!”林羽的吼声穿透烟幕。七百铁甲武士瞬间收缩阵型,精铁大盾拼接成锐利的三角,顶着碎石冲进城墙缺口。
盾面与守军长枪碰撞出密集的火星,龟甲阵在推进中突然散开,藏在第二排的钩镰枪手齐齐蹲身横扫,前排西凉兵顿时栽倒一片。张济的亲卫队从烟尘中杀出,玄甲重骑的马蹄踏过满地瓦砾。
徐晃反手抽出背上的双刃战斧,斧刃划过半月弧光,将当先两匹战马的前蹄齐根斩断。血浆喷溅在滚烫的盾面上,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白雾。
“放箭!”陈彦的令旗在西南山丘挥动。二百支浸过火油的弩箭划破夜空,钉在守军预备队的牛皮盾上。燃烧的箭簇引燃盾面蜂胶,焦臭味混着硫磺烟雾在城头弥漫。
流民营的青壮趁机架起云梯,荧石粉在护城河面折射出诡异的蓝光,照亮了攀城士兵涂满炭灰的脸。
荀彧的铜尺突然指向城楼:“主公快看!“
林羽顺着望去,只见徐晃的斧刃正卡在张济的槊杆上,两人在满地尸骸中角力。张济的战靴突然陷入松动的夯土,这个破绽让徐晃的斧柄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
西凉主将的金盔应声凹陷,身躯如断线木偶般栽进城墙裂缝。
“城门开了!”白波营残存的十余人浑身浴血,合力转动绞盘。包铁城门轰然打开的刹那,城外待命的轻骑兵如银色洪流涌入街巷。
寅时三刻,敖仓粮仓的青铜闸门被天工营撬开。林羽抓了把满溢的粟米,看着荀采带医护穿梭在伤员之间。陈老丈正在检查粮仓穹顶的槐木支架,稻草混合黏土的修补痕迹在火把下泛着微光。
西南天际泛起鱼肚白,最后一缕硫磺烟掠过城头残破的“张”字大旗,缠在插满箭矢的望楼顶端,恍若招魂的素幡。
晨雾裹着焦土气息漫过敖仓城墙,敖仓已攻下五日,在拿下敖仓的第二日林羽便攻占了虎牢,并派杨奉驻守。
林羽站在粮仓穹顶,指尖捻着新收的粟米。陈老丈捧着算筹匆匆登阶,腰间二十八宿纹样的铜壶滴漏发出细碎声响。
“主公,东南仓廪存粟十二万石,西北仓粱米八万石,地窖还有上次遗留下的陈谷稍有霉变...”老人枯瘦的手指在算盘上翻飞,“若按现有兵员,足够支用五年。”
林羽望向校场:饮血营新兵正举着包铁木盾练习冲阵,徐晃的吼声震得晾晒的谷穗簌簌作响;白波营在城壕边操练飞爪,岩羊皮手套摩擦麻绳的沙沙声此起彼伏;羽林卫的蹶张弩机括声如蝗群振翅,二百步外的草靶扎满颤动的尾羽。
“不够。”他忽然攥紧掌中谷粒,“三个月内,饮血、白波、羽林三营各扩至三千,天工营要能同时起三座攻城塔。”
陈老丈的算珠突然卡住:“那…粮草只能撑一年左右,”
“流民营解散,愿意入军的检查合格优先进入三营,不愿的分与土地,税金四成。降卒打散,战时随军,平时屯田,税金六成。”林羽道。
荀彧的铜尺点在城墙外的冲积平原上,“敖水在此分叉,可造十二架翻车引水。前朝留下的石磨坊稍加修缮,每日能舂米二百石。”
校场突然爆发出喝彩声。众人望去,只见徐晃单手举起新制的精铁塔盾,五名新兵持枪竟不能推动分毫。他额角还包着前夜厮杀时的麻布,血迹在晨光里凝成暗红云纹。
“告诉徐将军,”林羽嘴角泛起笑意,“他的龟甲阵要能裹住三百架云梯。”
当白波营新制的竹鹰爪挂满西城墙时,敖仓已变成巨大的兵造营。
天工营在河滩架起三十座炼铁炉,混合鱼鳔胶的古怪气味日夜弥漫。羽林卫的箭阵演练改在月夜,淬火后的箭头在星光下连成银色河流。
又是三日后晨操,荀彧带着惊人发现闯进帅帐:“主公请看!在敖仓地底发现冰窖,二十万石陈粮竟未霉变!”
地窖寒气刺得火把明灭不定,林羽抚过冰墙上诡异的槐木纹路——那些枝桠般的结构竟将寒气均匀导向每个粮囤。
陈老丈用鹤嘴锄敲下一块冰晶:“是深井运冰法,用槐木导管平衡阴阳之气。“
“够一万大军吃两年的了。”荀彧的铜尺插进冰层,“但需防陈粮伤脾,得令流民营每旬在粥里加艾草。”
秋分那日,敖仓城外二十里竖起招兵旗。饮血营的玄铁重甲在阳光下泛着蓝芒,徐晃当众劈断三把环首刀;白波营的飞爪在城楼间织成蛛网,百人凌空换位的场面引来阵阵惊呼;羽林卫齐射时,天空竟被箭雨遮暗三次呼吸之久。
暮色降临时,流民营的翻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