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对此却是深恶痛绝,本来还想要吃一口大的。
而随着不远处十三行街忽然传来铜锣声,那是米行伙计拖着长调吆喝:“新米平粜!”
如果只是林远山一人,那么就要面对粮商跟洋行围堵,拉上他们之后,如今局面随着这一声喊出注定短时间内粮价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昌兴米行门前张嫂攥着破布缝的米袋,目光在“三吊二”的木牌上来回。
昨日当掉陪嫁银镯换的糙米只够熬三顿薄粥,六岁幺女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此刻她数着褡裢里焐得发烫的铜钱,忽然发现能多买半斤粳米,枯黄脸上泛起潮红,口中念叨着:“林老爷添福添寿!”
“这个送给你们吃。”卖榄仁的阿公突然朝着昌兴米铺方向喊话,缺牙的嘴漏着风。从跟前竹筐里拿出用草绳系成的小捆榄仁包朝着米店抛了进去。
今早米价跌了,码头通了,买零嘴的苦力总算舍得摸两个铜板,他也算是有口饭吃。
“不行不行!钱你拿着,要么拿回去。”看店的伙计见状连忙跑了出来将几枚铜钱塞了过去。
说实话直到今天早上他都没懂老板为什么不跟那些人一起升价,反而要压下价格,现在他感受到大家真挚且炽热的感情,一时间也有种荣耀。
而且领了一两赏金,他也不缺这几个铜板,可不能给贪这点零嘴给老板丢脸。
街边的云吞摊重新支起褪色的“平靓正“幌子,老板往汤锅里撒着虾皮,对帮工叹道:“前日面粉涨起,连柴火钱都要赔进去,好彩今天降了…”
“阿妈今天米价降了,昌兴的米还是这么好。”疍家女阿彩把新籴的米袋藏进船篷,他们家就靠卖艇仔粥生活,米价对于他们的影响非常大,要是不跟着涨没利润,要是涨了没客人。
江风送来隔壁船阿嬷的话语:“这世界哪有这种好事,我是第一次见升上去还会跌的。”
“其他的升了而已,昨天昌兴被砸都没有开,一直都是这个价。”阿彩辩了一句,她可是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