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况比较严重,可能会有点痛。”
终于是轮到他了,林远山明白越是反抗的人遭受的折磨就越多,而他很明显就是没屈服过的狠人,现在同样是。
因为他对于这话也不在意:“林先生尽管动手,无需顾忌。”
那些人贩子为折磨他,往他的伤口抹盐,溃烂红肿的皮肉粘着破烂衣物,刚才清洗一扯就带下血淋淋的脓痂。
林远山抄着锋利的细刀将那些烂肉割除,这个时代没有麻醉药,林远山更不可能用烟土止痛,所以其他人都是惨叫连连,得两人才能按住不乱动,好一会都缓不过来。
而这个壮汉一声不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让两个在旁的士兵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但林远山还是能够感觉到那肌肉在抽动,汗水不断渗透,那是强大的意志力在掌控身体。
“帮他擦汗,不要污染伤口。”他也没有半点废话,加紧处理,好在不需要缝合,都是皮肉伤,等到上药包扎好,感觉他出的汗都能挤出一碗。
“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今天我算是看见了。”
林远山洗过手来,又用酒精消毒,这才看着他吹嘘了一句,但是那壮汉脸色苍白,听到这话那口气一泄,没等说什么就直接倒了下来,还是旁边的人手快扶着。
林远山简单检查才知道只是力竭,倒是没有因此而小看他,相反颇为重视的将人安置好,吩咐人注意点。
人家关羽吃好喝好,他则是被折磨了这么久,又没麻药硬撑,挨到现在才失去意识都算是厉害了。
……
浓稠的血色漫过视线,铁锈味在喉间翻涌。
只听见大声的哭嚎,张世荣仿佛又看见那对嵌着金线的皂靴踏过门槛,牛尾刀上的血珠正顺着刃口滴落。
“张家逆党私通天地会,杀!”
火光中,三岁的儿子被旗兵抓起摔在地上,青砖绽开猩红的花,妻子被扯着头发在地上拖行,挣扎中不断发出惨叫跟哀嚎,就连那鞋子都蹬掉了。
他嘶吼着要扑过去,看到的却是父亲倒在刀枪之下,母亲被马蹄踏成泥泞…
闪烁的画面骤转,漆黑船舱里堆叠的躯体,腐臭的气息,生锈的镣铐...
“阿爸!”一声遥远的呼唤不知从何处而来,张世荣猛地睁眼。
“嗬——!”剧痛中剧烈喘息着,下意识攥紧拳头却发现那镣铐消失。
而周围虽然没有太多光亮,但空气之中并非那股恶臭,相反透着些许人气。
湿冷的草席早已浸透了他的汗水,触感刺醒神经,他摸了摸身上,溃烂的伤口已被细麻布妥帖包裹。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自己被救下了。
昏暗中那个男人挥刀砍向自己锁链…那施粥现场发出呐喊的林先生…
“你醒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豆大的油灯照出模糊的影子,随着人影拨动而逐渐放大,周边的景象也都清晰。
在这片棚子里休息不少的伤员,显然刚才女人在桌上打瞌睡,只不过被自己惊醒了提着油灯过来。
“林先生说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
……
“漠北扬尘卷狂澜…五万铁骑千里奔袭如闪电,大破左贤王七万敌寇化云烟…狼居胥山祭苍天,漠南从此无王庭!”
祠堂之中,林远山为那士兵守灵,周边都是自发而来的士兵跟村民,小孩围着他坐了一圈。
当听到那汉武帝说出“寇可往我亦可往”的时候众人畏缩麻木的心也开始生出一种骄傲。
但是任何故事都有结局,当漠北决战讲完,霍去病饮马瀚海之后林远山那声调也松弛了下来。
“封狼居胥、燕然勒石是我国古代武将顶点,但不是我们的顶点,这个世界很大,我们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下次我给你们讲帝国双壁的另一个,霍去病为将,而卫青则是帅才!”
旧坑没填就开新坑,林远山也是多少沾点大家深恶痛绝的恶习。
“后来呢?”
“霍将军后来怎么样了?”
叶钊雄不依不饶的追问,林远山也只能接着说了一句。
“匈奴人将病死的牲畜跟粪便投入到水源之中,将军喝了不干净的水之后病死了,所以我们要喝煮沸过的水,不要喝生水。”
这种结局对于孩子来说并不满意,英雄可以死去,但不应该以这种方式。
“这样的英雄不该死得这么憋屈!”叶钊雄听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