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chapter37暗枪
她的气息比晚香玉更清新,却也更危险。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好像就是为了让人能够清楚地看见这一张像白山茶一样的脸。
失重的感觉让伊莱莎回忆起了上次从火车上掉下去的倒霉经历,但是这次有人接住了她。
有了一个兜底的安全网,她的头脑好像变得更兴奋了。按住好心人的肩膀,借着他的支撑使力保持住平衡,伊莱莎往后退了两步,站稳了身体。
裁信刀割破了对方的一截袖子,但是没有伤到人。她把被织物缠住的刀抽出来,顺手把甩到二人之间的发辫拨到脑后。沉默了几秒,伊莱莎装作惊讶地开口:“我以为您不会接住我呢!”“对您的体型和武器的锋利程度而言,最有用的方法是直接跳扑到敌人身上攻击对方。不然您打算怎么做?跳到我身前跟我正面决斗吗,还是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想要从背后再偷袭?”
只要不是聋子和蠢货,都能听出这话里面夹枪带棒的嘲讽意味。伊莱莎翻了个白眼,众生平等器还沉甸甸地垂在她的腰上。她挑衅地说:“谢谢斯科特……巴斯尔先生的指点,不过您不必把人想得太坏,我只是用戏剧化的手法向您打个招呼而已一一您在怀特俱乐部大发善心,帮我解围,我一直铭感于心,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报答您呢。”福尔摩斯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轻轻一甩马鞭,避开对方裸露出的手腕,抽了一下衣袖下的小臂。
说实话,并不痛,但是嘲笑的效果很显著。一直保持警惕的伊莱莎把刀握紧,他突然上前,绕到她身后,用一个格斗的缴械技巧,卡住了她的手腕。
伊莱莎下意识想踢他,她突然吃痛地叫出声:“啊一”这个男人的手像一把铁钳一样捏住了她的手腕,要是他愿意,伊莱莎绝不会怀疑他能不能捏断人的关节。
裁信刀从她手里脱落,在掉到地上之前被男人接住。福尔摩斯把刀还给她,说:“好了,帕夫小姐,我收到了您的致意。”马厩里面响了一下,大概是被她叫的那一声惊醒的。“里面是什么?"伊莱莎低声问他。
歇洛克·福尔摩斯失笑:“除了马还有能有什么?”他明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马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只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响。福尔摩斯捡起放在两人脚边的风灯,走了进去。伊莱莎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这间小小的马房亮着暖黄的灯光外,其他公寓的灯光都熄灭了,人们已经陷入了甜蜜的沉眠中。她走了进去,飞虫绕着一盏煤油快要烧光的灯盏飞舞,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垫料铺得非常厚,看得出来整理它们的人很贴心地用铁具处理过垫料,像是打发蛋白一样,干草们也变得蓬松而柔软,睡在上面的马跟睡在公寓的羽毛床上的人们一样舒适。
马的身上还盖着马衣,伊莱莎好奇地问:“它……它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六月了,盖着这个睡觉不会热吗?我一直以为马是站着睡觉的。”福尔摩斯挨个回答她的问题:“你可以叫她阿姨,或者老祖母,马夫们通常管她叫七号。马既然睡在地上,盖一床马衣还是很有必要的,到了七月和八月的时候可以不用。它们在野外的时候的确是站着睡觉的,但是在觉得安全的地方,也会躺下来睡上一觉。”
伊莱莎蹲下来,先斩后奏,问他:“我可以摸一下她吗?她会踢我吗?”伊丽莎白·帕夫小姐把这里当伦敦动物园吗?他没好气地蹲下来,指导对方:“轻轻摸她的头,不要拍她。嗯,做得很好,顺着她毛发的方向,别碰到她的耳朵。摸下去,抚摸她的脖子,她看起来还挺喜欢你的。”
年迈的马的眼睛看上去依旧亮晶晶的,她看着伊莱莎,作为一匹在伦敦拉车的马,还没有这么温柔可爱的生物来抚摸过她呢,每天都只有马夫和伦敦路上的尘土与她作伴。
“她看上去年纪很大了。"伊莱莎轻声说。“是啊,"同情心泛滥的小姐,福尔摩斯忍不住说,“她之所以没有被你的惊叫吓得炮蹶子,跑出来踢我们两个一脚,就是因为她已经老了。”这个男人在聊天上真是别有天赋。
她蹲在地上,继续抚摸着马,年迈的老祖母闭上了倦眼,继续陷入了甜蜜的睡眠。
福尔摩斯从墙边的柜子上拿起一张皮革垫子,扔给伊莱莎,让她坐下。自己则端了一张简陋的木椅,坐在正对门的方向。他食指相抵,撑着下巴,对她说:“帕夫小姐,开幕戏已经过了,我们司以来聊聊彼此心知肚明的正事了。”
伊莱莎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吃惊非常做作:“我以为您已经听到了我跟理查德的谈话了。”
即使偷听是每个想要赚外快的仆人必备的技能,公寓女仆苏珊面对被堵住的锁孔大概只剩下无能为力。
伊莱莎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收买过她。
她只能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话,绝不会放过这个实用的内线。“你和拉德克里夫先生在阳台相会,我怎么会这么不长眼来打扰你们?”苏珊在晚餐时溜出来,告诉给钱大方的马车夫,她实在没办法听到只言片语。
至于那封重要的信,她只在房东那里看了几眼,很快就被理查德·拉德克里夫先生拿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