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勺子……”
她咽口水,喉咙里还有蛋糕的香气。
他掀开眼瞧她,双眼皮的褶线清晰似工笔描的美:“我不能吃?”“不是……“池绿红着脸讪讪地解释:“我吃过了,不太卫生……她看着已经被舔干净的圆形勺子,脸蛋滚烫红润。一把勺子被两张嘴吃过,有点像电视里看的那样,共用一把勺子,也算间接接吻了。
她又在想什么不正经的。
罪过罪过。希望小叔永远不知道她这种龌龊肮脏大逆不道的想法。“那,那给你用吧。”
池绿温声道,抽了纸巾垫着,把勺柄放在沈序秋那边,自己拿起另外一把。她拿着勺子却没动手,眼角余光里小叔似乎一直在看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气氛有些怪异,她心里莫名慌乱。
室内开着暖气,她在楼下做蛋糕时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修身的灰色针织连衣裙,即使没看他,也感觉他眼里仿佛有一团火焰,把她皮肤烫得发焦。“怎么不吃?”
听见他问。
池绿哦了声,听话地挖一小勺,为了防止什么似的,全部送进嘴里。忍不住侧眸看他,礼貌地问:“你不吃吗?”
“吃。”
他炽热的目光令池绿心头慌乱,她不自在地看向桌面的冰桶。桶身雕刻着一个人物。
看上去是希腊神话人物,他甩着披肩,手持长矛,赤脚。不仅赤脚,他全身赤裸,下半身两颗圆圈也没遮盖住。尽管知道这是艺术,但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房间里,氛围又那么奇怪的情况下,她心脏也跳得很快,慌乱地移开目光。“那你快点吃,还挺好吃的。”
池绿自顾自说着,又挖了一勺,正要放进嘴里,手腕又被摁住,一颗黑色脑袋再次凑上来。
红唇齿白含住了盛着淡紫色奶油的勺子。
他高挺的鼻尖蹭到她的脸颊,滑滑的,清爽的触碰。对于沈序秋突如其来的靠近,池绿屏息,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好近,好近,小叔温热均匀的呼吸喷在她肌肤,痒,他的气息仿佛从细腻毛孔渗入她的肌肤,她浑身神经紧缩。
她捏紧勺柄,反应过来后脑袋微微后仰,拉开两人距离。慌乱警惕地盯着他。
她的错愕和躲避让沈序秋不悦地拢眉:“你不是让我吃?”“是。"池绿的脖子僵硬着,伸手拿起放在他那边的勺子,递给他,提醒道:“你用这把勺子。”
沈序秋没接:“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这是她吃过的呀。他这样一问,她反倒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显得她扭捏。
现在两把勺子,两人都吃过,分不分都无所谓了。池绿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又不是智力不全,明白小叔这种行为放在男女关系中就叫暖昧,或者叫勾引。
要不是知道小叔是个事业脑,对一般女人没兴趣,也不是把女人玩弄于股掌的衣冠禽兽和渣男,她都要以为小叔对她有什么龌龊想法。除了凶和无情,她内心深处对小叔还是有一点人品信任的。“小叔,你这样坐着不累吗?靠着沙发会比较舒服吧。”池绿旁敲侧击,顺势给他建议,希望他能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眼下他离她太近,他的黑瞳里倒映出她粉润的脸,她快不能呼吸,肌肉紧绷着。
“怎么?"沈序秋并没有听她的话,眼眸晦幽地盯着她的唇,轻声吐字:“离你太近了?”
明知故问。
池绿的脑袋不敢动,顺着他的话回:“有点。”他乌黑的眸追着她的脸,继续缓缓问:“怕我会亲你?”轰隆一声,池绿的心脏猛地坠落。
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小心思被发现,他甚至光明正大说出来,她难免有点羞耻。
沈序秋眼尾浮起一丝兴味,薄唇勾起弧度,语气难得温柔缱绻:“还是你也想我亲你?”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池绿否认的音量大了一倍,未料他会那么直白,她不想跟小叔谈论这个暖昧尴尬的话题,转移话题:“小叔,你要不要吹蜡烛许愿?″
沈序秋又何尝不明白小姑娘的躲避,眼里的逗弄收敛,淡淡嗯了声。“我,我去楼下拿蜡烛。”
池绿丧尸般从地毯爬起,起来时腿有点麻,差点软在原地,小跑着离开房间,咚咚咚跑下楼,流畅地来到厨房,看见梅姨在收拾厨房时她吓了一跳。正在抹灶台的梅姨也看见她了:“池绿,嗳,怎么脸那么红啊?”池绿捧着脸蛋,肌肤像感冒,滚烫极了,她双手当风扇往脸蛋煽风:“有点热。”
“辛苦梅姨了。我刚才把厨房弄乱了没来得及收拾。”“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样,蛋糕做成功了吗?”“好了的,冰箱里还有一个小的,留给您的。”梅姨笑得合不拢嘴:“爱,我待会尝尝。”房间里,陷进沙发椅的沈序秋端着红酒杯,慢慢抿了几口,双眸盯着桌面那两个勺子,仿佛要烧出一个窟窿。房门没关,她跑走的时候太慌张,留了门缝她在紧张什么?
墙上的钟表走到23:55分时,室外终于有动静,是小姑娘轻声踩在地板的声音。
她在长廊磨蹭了两分钟才进屋。
进来后没关门,径直走向他,眼皮耷拉着始终没看他,直挺挺地坐在刚才的地毯,自顾自说:"一根蜡烛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