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连忙问道:“佟大人,愿闻其详?”
佟九龄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前日我正好收到府里僧正智海法师的来信,他正是今年晋陵府春季水陆大会的主法法师。待我修书一封,让智海去信西冷寺,敦促澄明住持提前动身,到府城东林寺谈经。”
佟九龄说完看向秦立三人,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捉狭,“以我的位阶自是无法管到智海,晋陵府没有人知晓他是我的方外好友。秦立,你过三日后去找澄净师父,以西冷寺抄经生的身份去晋陵府,就不需要再来县衙开具路引。在没有查清楚你被诬陷的事实之前,别让县衙的人知晓我们真正的渊源,便于行事。”
秦立三人听闻都是大喜,没想到这个事情这么容易就可以解决了。
送走佟九龄后,秦立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去晋陵府的障碍有望解决,而且在黎县原来还能有一些照拂。
秦二嫂也告辞,今天半天没有去布坊上工,还不知道东家会怎样处罚。
她看到秦家兄妹眼中满满的歉意,便笑着说:“不碍事,东家不打打西家,我这手艺,黎县这么多纱厂布坊的,还怕找不到工做么?”
到了晚上,子时天机卷轴再度刷新情报。
【天机昭曰:佟九龄来访,触发消息
诗曰: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启:炭敬密信遗失在税课库房;示:民告官有风险。
本次消息免天机点数,代价失去味觉三日,明日子时再喻。】
秦立苦笑不已,现在已没有嗅觉了,什么味都闻不到。
再失去味觉,那这几天吃饭就啥滋味都没有了。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这诗句出自华夏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卖炭翁》,从诗句解读看,黄衣使者白衫儿,指的是宫里出来的宦吏。
秦立寻思,黎县离京城非常遥远,十年八载都不见得有宫里的人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般宫里的宦吏没有皇命特使,是不能出京城以外的地方的,这难道喻示着有宦吏奉皇命来到这里?
这黎县不是哪个王爷的封地,又是个小地方,正常情况下,皇帝的目光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对于炭敬,秦立是晓得的,这是大殷京城各阶官吏可以放在台面上的福利,而需要密信藏,那肯定是见不得光的。
根据原主的记忆和结合秦立的认知,要给京城的官吏上炭敬也得这个官员有这个资格。
整个黎县,大概就只有正七品的知县大人刘敬之了,但仅以他的品级位阶,够得着宫里么?而且黎县离京城还远得很。
不,还有一人,秦立心绪一激灵,他想到了周庆礼的父亲周禄。
大殷朝税课使虽然品阶只有九品,但他的真正的上级是晋陵府的税司使,而税司使却正是京城宫中派出来的。
天机卷轴这回提示的,看来在税课库房里藏着周禄的把柄。
不过这个把柄可是难拿到,税课的库房,自己又怎能轻易进去?
不过自己进不去,不见得别人进不去,比如佟九龄,他虽然也不能擅自进入税课库房,但是他可能会有办法。
先不管周庆礼是不是陷害原主的人,佟九龄刚来黎县,跟脚还不稳,要是能抓到周禄的把柄,说不定对他会有一些作用。
秦立把消息先记在心里,后面找机会透露给佟九龄。
第二天午时,秦二嫂却领着几个匠人拉了三板车物件来宅里,秦二嫂利落地下了车,一边指挥匠人搬运。
秦立迎上前,只见车上堆满了木料、铁条、铜锁,还有一些模样古怪的机关零件。
秦立正要问她,昨天去布坊东家有没有处罚,秦二嫂先开口了,“和东家争执了几句,以后便不在他家做工了,算了。”
秦立一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婉儿好奇地看着那三板车物件,“二嫂,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秦二嫂笑着摸了摸秦婉儿的头,说道:“婉儿,这些都是用来保护你们家的,以后啊,不管是谁,想闯进你们家,可没那么容易了。”
秦婉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新奇。
秦二嫂对秦立说道:“立哥儿,我也觉得那李家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往后还得多加小心。这些都是我按婶婶教的法子,挑的合用物件,这院子,可得好好拾掇一番,不能再让人轻易闯进来。”
匠人们手脚麻利,在秦二嫂的指挥下,迅速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他们先是将大门卸了下来,在门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