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迈着小步,端着茶盏来到陛下跟前奉茶。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微微弯着腰,轻声说道:“昨日收到老家的书信,老奴看了那信啊,心里高兴得很。
老奴的弟弟,如今都做祖父了。老奴一时没忍住,就多喝了两杯酒,结果耽搁了昨夜的差事,这都是老奴的错,奴婢该死。”
吕芳说着,便低下头去,给香炉添加香粉。
嘉靖坐在那儿,看着吕芳,眼神里没有责备,反而是带着一丝关切,缓缓地说:“他才做祖父,而你的白发都出来了,可见宫里的事累着你了。”
嘉靖的声音很温和,就像一位长辈在安慰自己的家人。
吕芳心里清楚,嘉靖这是在宽容自己,可他哪敢托大呀。
他赶忙恭敬地说道:“陛下,宫里的事真的是一点都不能马虎啊。就像老奴,也就昨日喝了口小酒,稍稍耽搁了那么一下,这外头就出了不得了的事呢。”
吕芳一边说,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嘉靖听了吕芳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江南的事?”
江南改稻为桑的事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这春耕都要结束了,也不见有胡宗宪的奏折。
这改稻为桑是否能施行?是否能填补亏空也未可知。
吕芳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若是江南的事就好了,这次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朱七来报,说陈晗被扣押起来了。”
在这皇城里,他也见过不少人了,他知道陈晗是个好的。
再者陈晗与裕王来往密切,日后也许能帮得上自己,因而吕芳想要帮他一把。
嘉靖听到这个消息,抿着嘴巴,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他们是看不惯陈晗办事方式,还是看不惯陈晗赚钱不分他们?”
皇帝陛下的话一针见血,说中了那些官员的心思。
吕芳再一次佩服陛下,不用知道更多消息就能知道那些朝臣心里想的。
吕芳说:“许是那些官员看陈晗做事特立独行,又没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才找个借口把陈晗扣押起来。”
嘉靖突然想起早上严嵩到跟前来的禀告,他说了顺天府的事。
严嵩只说顺天府的官员贪污,却没有说陈晗在其中。
这个严嵩在他跟前打马虎眼,严嵩也看不惯陈晗了?
陈晗能赚钱,能补亏空,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难道他还有更好的人选。
幸好早上没有直接说将贪污的人拉出去斩了。
嘉靖走下高座,走了一圈,又转回去,说道:“你让朱七走一趟,看着他们审,看他们能审出什么来。”
“奴婢这就去办。”吕芳得了命令立刻去办陈晗的事。
……
……
“带陈晗。”
刑部的人到大牢去带陈晗出去审讯。
他们的审讯也不上堂,而是在地牢里。
陈晗嘲笑,“鄢大人,你就这么见不得人?要在大牢里审我。”
鄢懋卿冷笑道:“你如今已是阶下囚,有何资格与本官讨价还价?在这里审你,也是看得起你。”
鄢懋卿的声音里带有一丝厌恶,还有一丝迫不及待。
陈晗依旧面带笑意,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鄢大人,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所谓的审讯不过是场走过场的戏码。
你若是有能耐,现在就拉我的到菜市场去砍头。”
鄢懋卿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陈晗,你不要以为自己还能耍什么花招。你所犯之事,证据确凿,任你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
“敢问鄢大人,本官所犯何罪?”
“住口,今日是本官审问你,而不是你来问本官。陈晗冒犯上官,不服管教,先打十大板再审问。”
鄢懋卿将令牌扔下去。
一旁的狱卒立马上前要抓陈晗去打板子。
陈晗严肃一喊,“我看谁敢。”
陈晗这一威严的一声问话,那两狱卒不敢上前。
在场的都被他的威严震慑。
鄢懋卿等人也恍惚了一下。
“本官是高阁老提议,皇上亲定的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