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沙丘后。十岁的他握着断刀,脸上带着伤。不远处,马匪的笑声粗嘎刺耳。他记得这一幕——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断刀、铁链、滚烫的血,一切历历在目。
画面一转,他站在江南雨巷。十三岁的他刚斩杀一名狗官,衙门口的血混着雨水流成小溪。百姓的欢呼声在耳边炸响:“英雄!”“少侠好样的!”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又是一黑。这次,他站在断崖上,手起刀落,将恶名远扬的魔教教主斩于山巅!
幻象如走马灯般闪过,最后定格在一片焦土上。五岁的他跪在地上,十指深深抠进泥土。那晚的火光将天烧红,母亲的嘶喊、父亲的怒吼,以及他绝望的哭喊,交织成一片。
雾气突然变得温暖,像母亲的手抚过脸颊。
“年儿。”
封年浑身一震。
他看见母亲轻轻摸着他的头,眼中满是慈爱。父亲站在她身后,脸上写满骄傲。
“爹……娘?”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年儿,都长这么大了。”母亲的声音轻如风,“记得早些找个媳妇。”
父亲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一句话飘进他耳朵:“你是我封家的儿孙,记得万般事物,无愧于心!”
“万般事物,无愧于心……无愧于心!”
封年的表情从挣扎转为坚定,猛然从幻象中挣脱。黝黑的石碑突然喷涌出红光,四个大字赫然显现:
“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