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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后，远处就响起了轻微的吵杂声。
他转头看向林子，“都准备好。”
“等我喊动手，碰到人就一刀砍下去，别犹豫。”
远处马蹄子踏在石头上的响声，混着铁器碰撞的杂音，一下比一下清楚。
许大勇躲在他左边，低声说：“人挺多，还有马，而且不止一匹。”
赵乾没抬头，冷冷一句：“少说三十个。”
许大勇倒吸一口凉气：“咱这边不够二十个，还一半是老人和女人……”
赵乾盯着山道，“他们以为咱跑了，还在等着抓羊。”
“今天让他们知道，羊会咬人。”
他低声一挥手，伏在两边的十几人都屏住呼吸，手里的柴刀、棍子都握紧了。
山道上出现了第一匹马，是个大汉骑着，手里扛着大刀，左右张望着。身后还有两个汉子也同样骑着马，他们身后是两头驴，驴背上绑着粮袋和破毯子，跟着走的是二七八个匪徒，有的手里都提着刀，有的干脆拎着棍子。
“前头歇一歇！那帮破庙逃出来的穷鬼，跑不远的。”骑马的大汉大声喊着，嗓音粗得像老牛叫，“咱们喝口水，等后面的兄弟到了，一起冲过去，男的全都杀了，女的全都给老子抓活。”
赵乾听清了，嘴角一冷。
这人打的倒是好算盘。
第二批、第三批匪徒陆续赶到，山道上一下挤了三四十个。
赵乾捏了捏手指，掌心已经出汗，握着刀柄都有些打滑。
他低声吐出一句：“准备动手。”
没有口号，没有呼喝。
那名骑马的土匪头子刚扭头，正要催队伍继续前行。
赵乾手一挥。
“轰隆！”
两块事先垒好的巨石轰然滚下。一块砸在中间两头驴前，惊得驴子猛然蹿起，绳索一崩，粮袋散落一地。后面的匪徒被拌个正着，摔成一团。
另一块重石正中土匪头子骑的马肚，马嘶鸣着乱蹿，撞上树干。他人还在半空，就被甩得翻下马来。
没等他落地清醒，赵乾已冲上去，一脚将人踹翻，刀锋直捅进他胸口。
短刀拔出，赵乾随即扑向最近一个试图回头的匪徒，刀锋从他背后破皮入骨，连声都没让他说出来。
“有埋伏！”终于有人尖叫。
但一切，已然太迟。
两边山坡上冲出埋伏的十几人，往人堆里砸木棒、挥刀砍，吼声、惨叫声混在一起，一下子炸开。
前排七八个匪徒第一时间倒下，有的被砍断了腿，有的脑袋开了花，场面一下失控了。
“老大死了！”这句话一传开，整个土匪队彻底炸了。
有的开始逃，有的傻站着，有的还在大喊想组织反击。
赵乾一脚踹开尸体，抄起地上一把柴刀，往乱军里冲。后面几名流民跟着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怕死，开始狠砍实打。
许大勇拎着刀拦住一条退路，迎头砍翻一个，吼得像疯了一样。
土匪这边完全乱了。他们人数多，但队形松，没防备，也没想到对面居然不是一群散兵游勇，而是有人布过阵、有人指挥、还有人专门挑要害动手。
不到十分钟，地上就躺了十几具尸体，另外二十多个开始后撤，有几个人干脆把武器一丢，扭头就跑。
赵乾站在原地没追，他盯着那些人往山下跑，冷冷地说：“别追。”
“让他们跑，让他们回去告诉其他人——我们这帮人，不是他们能随便收拾的。”
林子里只剩下喘气声，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站着，手抖，腿软，但眼神不一样了。
血流干了，也没人再跑了。
赵乾站在坡边，手里的刀还在滴血，刀柄都快被汗水泡出纹来了。可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挤出来的，是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气的笑。
“都还活着？”
许大勇扛着柴刀，咧嘴嘿嘿一乐：“伤了一堆，掉了皮，但都站着。”
“真一个都没死？”
“真一个没死！”有人在后面喊，像是怕赵乾不信似的。
赵乾“哈”了一声，把手里的刀一插，整个人往地上一坐：“那他娘的……值了！”
他声音一落，几个人跟着笑了。有人笑得喘不上气，有人笑着笑着蹲地上开始揉肩膀，还有个